量了不沉

飞翔的笨蛋

金医生为何那样 part.1

  nh医院急诊科一角 

  申惠晶医生 x 金雪炫医生

  徐酉奈护士长 x 金澯美急救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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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让全世界的医生票选一个最讨厌的声音,门诊大夫会选闹钟铃声,住院医师会选呼叫铃声,而急诊科的住院医师申惠晶觉得,全世界最讨厌的声音,一定是值夜班时如同闹铃一般吵醒她的呼叫铃。


  已经在这个全韩国最忙的医院熬了两年的申惠晶平时风风火火的,干脆利落。就是个让整个首尔医大急诊部为之颤抖的铁娘子,可是只有朝夕相处的徐护士长知道,在每一个值夜班的夜晚,申惠晶都会闭紧双眼,两手紧握向天上的所有神仙祈祷,祈祷女巫用药,今夜是个平安夜,今夜无人病痛。


  病痛也不会跑来首尔大学医院。


  很显然今天睡前的愿望没有任何一路神仙听见。


  呼叫铃响的一瞬间申惠晶就惊醒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推开休息室的门就跑了出去,如同一阵急风,刮的坐在急诊科护士站里拄着下巴昏昏欲睡的徐酉奈打了一个冷颤,从头到脚的瞌睡虫全吓没了,赶紧站起来跟了上去。


   等申惠晶和徐酉奈杀到门口,救护车呜哇呜哇的刚好停下,车门一开,金澯美和急救员把一个浑身是血昏了过去的老哥抬了下来。两人见状赶紧上去帮忙,四个人推着个床奔着抢救通道一顿疯跑。


  “车祸,两车对撞...呼...右腿骨折,头顶有伤口。”


  移动中金澯美给出了院前急救的诊断,申惠晶真的不服不行,金澯美跟着救护车出了一晚上车,跑成这个样子还能倒出功夫说话,不愧是年轻人身强体壮。


  “...”

  申惠晶倒是想回金澯美一声,奈何喘不上来气的肺不答应,只得点了点头当是听见了,这人啊不能不服老。


  到了抢救室,患者刚好有了意识,赶紧该检查检查,该固定固定。申惠晶这边忙的起飞,还没完事呢,金澯美转身就往出跑。


  “你干嘛去!”徐酉奈赶紧拉住她,今天晚上急诊科除了在医院睡觉的申主任就申惠晶一个医生,生怕这个小急救员跑了没人能帮个忙。


  金澯美一个踉跄,刚才因为抢救伤员而受伤的手臂被狠狠拉了一下,疼的她背着徐酉奈呲牙咧嘴,掖在裤子里的急救员衬衫都被拽出来了,她马上整理好表情,转过头指了指外面,表面一脸平静,心里其实已经哭出来了。“后面还有一车,坐副驾的,没系安全带的,伤脊椎的,马上就到。”


  声音不大,落到两人耳里却不亚于一声霹雳。


  徐酉奈震惊之余还是看出了金澯美的不自然,她被自己拉着的胳膊在抖。


  眼尖如徐大护士长,一下就瞟见了金澯美尽力掩饰下渗出点点丝血的衬衣,或许是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个好,徐酉奈张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时候听见给患者打着石膏的申惠晶一声将军吼:“快去把申智珉给我抓过来!”


  申智珉睡眼惺忪的被徐酉奈拎过来的时候是茫然的,她今天本来没有值班,可是昨天下班之后喝了点酒,又不敢开车,吃饭的地方离医院近。晃晃悠悠的就又走回医院了,找到自己的办公室,咣当一下栽在沙发上睡的昏天黑地。


  如果她能未卜先知的知道,在这里睡下就会被抓过来面对一屋子伤残和他们焦急的家属,她一定爬也要爬回家。


  申惠晶突然听见病房那边特别吵,收拾完手里的活,赶紧跑过去,原来是有个昏迷的骨折患者家属拒绝拍片,非说医生骗钱,哭啊喊啊的闹个不停,申智珉身为科室级别最大的主任不得不出面解释,可是说什么家属都不管,坐在急诊科的地上一顿撒泼打滚,急诊病房里其他睡着的患者都被吵醒了,家属说了,骨折了,打石膏就好了啊,拍片干嘛?打针干嘛?抽血干嘛? 

  

  申惠晶看不过去,帮忙解释,说了半天家属一点气都说不通,给申惠晶气的,话里话外重了点,这下可好,患者的妻子说不过在一线岗位锻炼的伶牙俐齿的申惠晶,气急败坏,面目狰狞的跑过来就要抓花申惠晶的脸,金澯美和申智珉眼疾手快,赶紧把疯女人拦下来,顺便给保安打了电话。保安直接带了警察过来,闹剧才算完。


  申惠晶有时会想,是不是患者都觉得质疑医生的诊断是个特正确的事,医生要你做的检查,都是为了圈钱。


  作为医生,申惠晶还是很难过的。


  鸡飞狗跳后,该手术的手术,该住院的住院,等忙完天边早就亮了,申智珉帮完忙,叫了外科的医生来会诊之后就打车回家补觉去了,徐酉奈带着她的小急救员不知道在哪卿卿我我,只留申·无人问·晶一个人。


  料理好最后一位患者,申惠晶挺了挺僵硬的脊背,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摘下手套的时候手上的汗都能淌下来。

  

  急诊科总是这样,忙的时候能忙死。


  这话说的也不对,忙是常态,只要上班就会忙到脚打后脑勺,总是看见生离死别不说,还天天被医闹,申惠晶觉得国家应该给这帮奋斗在第一线的医护人员免费的心理健康辅导,不免费的话以韩国昂贵的医疗费来说实在是负担不起,总是这样自己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医生就是个不会被理解的职业吧,申惠晶觉得自己该习惯才对。


  长叹一口气,把手套绑成球,奔着墙角的垃圾桶,投三分一样扔进去。


  没进。申惠晶赶紧看了一眼护士站有没有徐护士长的身影。


  要是徐护士长看见自己乱丢医疗废物,定会被损的狗血淋头,徐护平时温温柔柔的,三言两语就能哄的患者如沐春风,恨不得为了见到她,脑袋上再开一个口子。当然这都是建立在你没惹到她的前提下,不然护士长有十万种方法整的小医生跪地求饶。这都是有先例的。


  吾日三省吾身,省完己身的申惠晶拖着疲惫的身体蹲下去想把那团黄黄的手套捡起来,一双白色的鞋子伴随着脚步声就踩进了眼帘。


  “申医生?”来人声音不大,却很好听,清秀得很。


  被叫到名字的申医生懵了,昨天上班之前出门没看黄历。只顾看医院的人事公告了,昨天首尔医大聘来一位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毕业的医生,这个人成为了首尔大学医院历史上最年轻的外科主治医生,这个人,此时就站在自己面前。


  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不吱声也不太好,抱着侥幸的心理顺着声音往上瞧,看见来人漂亮的脸蛋上一如既往挂着温暖的憨笑,任谁都看不出来这人当年是一位学涯常年第一的聪明孩子。


申惠晶低下头看看自己沾满血的白大褂,擦得发亮的地板砖还映着自己汗津津的粘在额头上的头发,她恨不得攥着手套一块钻垃圾桶里。


  西吧,申智珉,外科那么老多人,你叫谁会诊不好?非要叫金雪炫?


  干笑了两声,申惠晶一使劲想站起来,没想到脚下一麻,用不上半分力气,晃了两下直直的昏了过去,给金雪炫吓得赶紧冲过来扶住她,一晚上的抢救累得申惠晶两条腿软的像软脚虾站也站不起来,被金雪炫紧紧的窝在怀里,也没有力气挣扎。


  “惠晶!惠晶你还好吗?”恍惚间,申惠晶听见金雪炫在喊自己的名字,显然她被吓到了,就连好听的声音都变得着急。


  申惠晶还好吗?她只是忙了一晚有点累,有点委屈,还有点舒服,金雪炫的怀抱实在是太温暖了,还有好闻的香气,虽然这香气和记忆中的有点差别。她出诊的时候出来的太急,只穿了一件衬衫外面套着个白大褂,在初冬的首尔的确有点薄,刚才忙没感觉到,现在冻的申惠晶都快哭了。


  所以现在申惠晶流眼泪一定不是因为累,也不是因为患者不理解而委屈,更不是因为金雪炫,就只是因为自己冷而已,冻哭的,仅此而已。


  太尴尬了。


  醒来后,申惠晶发现自己躺在医生休息室的床上,看来是金雪炫把她搀过来的,她稍微眯着眼睛瞧了瞧,然后马上就闭上眼睛不敢动了,开始装睡,因为金雪炫此刻就在她的床前坐着,一会摸摸她的额头,一会调调点滴的速度,一脸担忧的等她醒来。


  申惠晶突然不想面对了。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而这时,金雪炫温暖的手突然探进被子里,寻摸到申惠晶的手,然后紧紧握住,申惠晶吓了一跳,她虽然闭着眼睛,其实慌得很,她听见了衣服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感觉金雪炫好像站了起来,离她越来越近了。申惠晶此时感觉,再离近一点点金雪炫都能听见她响如天鼓的心跳声。


  金雪炫弯下腰,凑到申惠晶的耳边,用气声说道“你再不起来我就要亲你了。”天呐,申惠晶此刻闭着眼睛都能看到金雪炫欠揍的表情!


  温热的气流轻轻扫过申惠晶的耳畔,痒的申惠晶像是过电一样,麻酥酥的。申惠晶一时分不清她此刻希望的是什么,到底是起来好还是继续装睡好呢。


  逃避没用,只是可耻。


   

  见到两年没见又突然变成同事的前女友,最起码也该梳洗打扮好,穿的漂漂亮亮,装出一副老娘活得很好的样子不是?

 

  哪有一见面又晕倒又哭装睡又被发现的啊!哪有啊!

  

  申惠晶觉得自己当年头也不回就踹掉金雪炫的潇洒身影开始变的搞笑了。


  


  “酉奈呀,留申医生自己在科里没关系的吗?”金澯美被徐酉奈抓着胳膊,看着她面色严肃的给自己清理伤口,这时候要是金雪炫臭屁的过来问她感不感动,那绝对是不敢动不敢动。

  

  “申主任回家之前叫金医生来会诊了。”徐酉奈护士长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正在气头上恨不得把棉签塞金澯美嘴里。可惜该问的还是得问,“你为什么又受伤了。”


  “因为事故车侧翻了,移动伤员的时候被铁皮划了一下。”金澯美像是刚入伍知道自己做错事的新兵,挺直腰板乖乖的坐在板凳上等徐酉奈处理好伤口,徐酉奈生气下手重了些弄疼了也不吱声,顶多嘴角抽动一下,那都算是表情管理失败。


  徐酉奈当然知道自己让小急救员疼了,说不生气是假的,金澯美出车的时候总是不注意保护自己,劲头一上来什么都敢干,经常受伤,徐酉奈嘴上不说,心里头疼得很。


  两个人工作都很忙,下班时间还总是错开,见不到对方是常事,一见面就吵架也不好,想到这徐酉奈手上的劲轻了很多。给年下绑好绷带,打了一针破伤风。好不容易有点时间,两人刚想享受一下恋爱的美好,金澯美那该死的呼叫机又响了,人命关天,小急救员赶紧就往回跑,匆忙中只留下了一句我爱你和脸颊上的一个吻。


  徐酉奈来不及问问她周末的时候能不能请个假陪她过生日,甚至都来不及告诉她我也爱你。


  过了一会她还愣在原地,手心还残留着爱人的温度,突然像是怕这种温暖会顺着指缝溜掉一样,不由得双手紧握。


  好冷啊,冬天真的到了。徐酉奈这么想着,裹紧身上的衣服,往科里走去,准备开始那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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